沈秋成听到这话立刻弯了弯唇角,“晏权,吃错药了吧你。”
晏权端起酒杯尝了一口酒,慢慢地抬起眼睛。
沈秋成的表情很淡,一张似笑非笑的清秀面孔。
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晏权放下酒杯,手肘支在椅子的扶手上,纤长的手指蹭着下巴,目不转睛地打量沈秋成。
这个名为:“你看我干啥?我看你咋地!”的游戏在三分钟后吹响了终场的哨音。
“看来你不想玩一步到位的。”晏权不由地轻笑。
沈秋成没有接晏权的话茬儿,他站起身走到了两步,手扶凉台的窗栏——将落未落的夕阳,朱红色的晚霞无限延伸于天空,就像天与地,在无法触摸的远方终成一线。
“那我们来玩温水煮青蛙吧——”
晏权也走到了窗沿前,远眺着窗外的夕阳。
“——我来追你,怎么样?”
我来追你,怎么样?——沈秋成的人生中做过很多的选择题,但他确实没有做过如此标新立异不走寻常路的选择题。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不存在答案。
沈秋成转回身来,轻轻靠在窗沿——
晏权也侧过脸来看他。
长久的对视。
长久的沉默。
一阵夜风将淡绿色窗帘吹了起来,上下摆动的弧度很迷人,
沈秋成目光瞬冷,唇边却笑了,没什么温度,起伏也很小,“你就这么自信的认为我一定会成为你的猎物?”
晏权也笑,昂起下巴高傲地反问:“难道不会吗?”
“可是,晏权,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沈秋成说,“当一个人太过自视清高的时候,就往往分不清谁是猎手,谁是猎物了。”
晏权一愣,歪了下头。
沈秋成不再看晏权了,微微偏过头,这时候一阵夜风将淡绿色窗帘吹了起来,上下摆动的弧度很迷人,也有些遮住他的可视范围,若隐若现的——
花园中、喷泉旁、轻风过,紫薇花下。
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男人和一个明艳动人的女人。
那个男人就是他的大哥沈辰风。至于那个女人看起来略微上了点年纪,但是风韵犹在,当真是个美人。他看着有些许眼熟,但一时也叫不出姓名来。
客人们或在大厅或分布在各个独立的餐桌,没什么人会在花园的角落里。他们两个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聊着聊着甚至那女人甚至有几分疾言厉色,然后直接拂袖而去。
沈辰风竟然也没去追她。
不过显然他是了解那个女人的性子的。因为她走了没几步路,就住了脚,然后又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转回去继续跟沈辰风攀谈。
整个过程当然不出意外地也落入了晏权的眼中。
他用他惯有的腔调冷嘲热讽道,“谁把那个神经病给放出来了?一天不扑腾翅膀就浑身难受!”
说着他就拿起手机按了几下打起电话了,电话瞬间被接通,然后他又用他惯有的发号施令的语气命令道:“你们这帮废物是怎么干活的?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看不住?赶紧去把夫人给我抓回来!今天这场合要是搞出点什么事情你们他妈还想活命吗?!”
一口气骂完立刻就按了电话。
过了最多一分钟,一群看起来像保镖的男人们就呼啸着穿过花园,二话不说就隔开了那女人和沈辰风,然后将那女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其中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人出于礼貌地跟沈辰风说了两句,但最多也就两句,他就转回去跟那女人说话去了。
然后那女人立刻歇斯底里起来!
沈秋成发誓他站在距离他们这么远的地方都能听到那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声。
崩溃。
刺耳。
从里到外透露着癫狂和不正常。
耳边传来晏权的一丝冷笑声。
沈辰风目送他们离开后,仰起头看了过来。
他冲沈秋成露出了一个亲切的微笑。
沈秋成也报以微笑。
这个时候两片浅紫色的紫薇花瓣飘摇落到沈辰风的发丝上。
“迟早有一天,我要弄死沈辰风。”晏权懒洋洋地说,“或者,他先弄死我。”
“最后就是你们两个一起去死。”沈秋成撩了晏权一眼,慢条斯理地理了下自己的袖口,淡笑着问:“第一公子没安排接下来的行程吗?”
晏权一错不错地盯着沈秋成,脸上的表情渐渐微妙起来,他轻轻“唔……”了一声之后说:“其实旁边的温泉不错……”
“嗯。”沈秋成立刻明白了晏权的意思,言简意赅一个字:“走。”
晏权:“……???”
这下轮到晏权不明觉厉了,他原来的剧本可比现在繁复麻烦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