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成笑了笑,扔掉雨伞,那男人挥起匕首就砍了下来,沈秋成敏捷的躲过,闪到那男人身后,抬起腿一脚踹向那人背脊,没怎么使力,但那男人还是绊了一跟头。
那人一慌,刚要爬起,脖颈就被人栖身压住,握着匕首的那侧胳膊被用力扭到背后,接着一个浅笑飘了过来,声调淡淡的,“小兄弟,匕首是用来捅的,不是用来砍的。”
陆一白腾地红了脸,连耳根都通红,适才的气势一下子萎了半截,“竟然敢说要弄死我弟弟,你口气不小,我只是想试试你有没有真材实料。”
“结果呢?”沈秋成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一点,陆一白疼的脸色由红转白,气喘吁吁地说:“这事我不会再管。”
沈秋成松开陆一白,微微弯腰捡起雨伞,瞥了一眼坐在地上揉胳膊的陆一白。
陆镇长夫妇抽了口凉气。
陆镇长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沈秋成,连陆夫人也不吵不闹了,只是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几乎要魂飞魄散了,视线在沈秋成和陆一白的身上来回的移动。
“一个一个都给我冷静一点,一远还躺在医院里,你们两个就要把家拆了啊?”陆镇长终于发话了,责备完陆夫人和陆一白,抬眼看向沈秋成,“还有你,谈谈行吗?”
沈秋成走到电视柜前,拿起笔,在一旁的台历上写了一串电话号码,撕下来,撇到沙发上,不慌不忙地说:“其实我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很讲道理的一个人。可惜陆夫人冷静不下来,上来就要吵翻的架势,非要玩横的,我也没办法。”
陆夫人不满的撇撇嘴。
沈秋成接着说:“这件事动机如何我也不清楚,没法断定孰是孰非,我也懒得辨别。杜泽扬确实是打人了,医药费我会出的,但是三十万这种狮子大口的数目你们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那你说多少?!”陆夫人瞪着沈秋成。
其实以渊深的资产,沈秋成的身价,会差这三十万?
只不过就是不想被小人钻了空子而已,觉得杜家有金主好欺负,回头这件事完了,以后更多更大的麻烦还会找上袁岚和杜泽扬。
沈秋成一贯的作风,解决问题,要么彻底不管不问,要么斩草一定要除根,才不会治标不治本。
“明天我会派人给你们送五万块钱,多余的话留着买点补品,如果不够请打那个电话。”沈秋成悠远清秀的眉目陡然凌厉鲜明起来,命令道:“相反的,人给我捞出来!并且用车完好无损的送回家!立刻!马上!”
沈秋成面无表情的说完,一秒钟没多留,走之前竟然还十分礼貌的留下一句,“祝你们今晚有个好梦。”
……
沈秋成踩着大雪,一个人在嘶吼的夜风中行走,坚定的步伐和神情,内心却有些百转回肠。
回到车里,他并没有开车,而是静坐,默默吸烟,一根又一根,偶尔开窗透气,从外面看去像车里着火了似的。
天色泛白,晨光破晓的时候,沈秋成伏在方向盘上,浅浅睡去。
不知多久,沈秋成醒了过来。
看了一眼腕表,已经中午,又点了一根烟,抽完启动车子。
至于后来袁岚和杜泽扬的情况,他就不清楚了。留下的那个电话也没响过,想必事情得以解决——不过,就算再有些许是非,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了,生意上的时候赶在年末纷至沓来。
世界各地到处飞的沈秋成,偶尔就会有神经已经撕裂了的假象,夜晚躺在床上休息时的疲倦感挥之不去。
不过在他的努力下,渊深逐渐回到正轨,短暂的透支期很快便过去。
年末,沈秋成从苏黎世回国,刚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地去了公司。
办公室里铺天盖地的花香熏得他差点吐了出来。
不知道这些破花堆积了多久,沈秋成忍不住怀疑会不会有烂掉的花束了——经过他大致排查,竟然全部是鲜艳无比的。
看来是晏权受不了他最近的时间不是花在国外就是在飞机上,就用鲜花穷凶恶极地攻击他的办公室——就是想让他一旦回到公司,闻着浓烈刺鼻的香味就能吐一地。
他紧锁眉,捏着鼻子走进办公室。
办公桌上的一封请帖异常瞩目。
是那场商务宴会的请帖。
时间:周日。
地点:郑会。
时间的沙漏滴滴答答地永不停歇。
周日,沈秋成照常早起忙碌,纷飞的大雪送走了星星和月亮,取而代之的是冉冉而起的朝阳——
这一天命中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距离沈秋成上一次来到郑会,时间已经不短。
郑会没有任何的变化。
依旧高贵富丽,依旧觥筹交错。
也许唯一不同的是:从他踏进唐会的那瞬间,就能感觉到一束狠狞阴鸷的目光张牙舞爪地钉向他,好像想把他给生吞活剥了——如果眼神能够幻化成凶器,他必定早已血流成河骨肉模糊……
与他打招呼的人络绎不绝,沈秋成淡漠疏离地微笑。
很快沈秋成就见到了伊克维斯——来自中东做原油生意的商人——他们寻了一个沙发的角落坐下,开始了交谈。